淙淙流水,一线瀑布惹的蝴蝶翩翩飞.
是一个男子在高山流水间等待自己的天使吗?
象十几年前一样,穿的是淡蓝色的旗袍.脸色有些迫不急待,目光却很锐利.盘卧双膝坐在一块流水可以沾到的石头上.就这样深情地等待着心中angle.
清,好一个纯纯的名字.自小被双亲而弃,跟着师傅在少林寺学艺.因为武骨不全,武肉不健,加上慧根咫尺之长.常常遭遇师兄弟的奚落.而每次在伤心而绝望的时候便会窜进寺下的丛林,也就无意间发现了瀑布.
脱下旗袍,淌过流水,站在瀑下,任凭流水激打,只管心神俱散.
恍然间,传来小姑娘童稚的嬉笑声.待出瀑布,四望无人.只几只蝴蝶在瀑前翩翩起舞.忽又视瀑上青衣而下.姿容秀雅,飘逸自若.拂袖旋身间,貌若神离.不禁喟叹,原来尘世间竟有如此超凡脱俗之奇女子也.
姑娘有礼.青衣提袖掩面,微微颔之.
姑娘这是打哪来,打哪去啊.少林寺地处高寒,阴气逼人,一曝十寒,又岂是一介弱女子所能逗留.于是便问.
自此来,自此去.青衣指着飞瀑.
清不知这浅意识的奥妙,拍着后脑勺傻傻地思考.嘴边念到,自瀑来又自瀑去.
青衣含羞一笑,化蝶而飞.
原来是一场梦啊.
这应该就是清与青衣的初识吧.
清已二十,虽知青衣乃是蝶妖,只是二人倾心爱慕又怎会介意人妖殊途.和尚本该四大皆空,但对青衣的爱怜又怎肯释怀.而青衣喜欢清的痴.清的纯.清善男如玉,玉树林风之美.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此刻青衣如约而致.谁也记不清这是他们的第几次幽会.
阿清,恐以后不能与汝常见了.
奈何?
姥姥对我说,近日有降妖道人出没,怕是觅的妖味.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尽管度日如秋,为是今后的长相厮守,忍耐一时之寂寞又何妨.伴着潺潺流水,清与青衣吻别了.
不能与恋人相见,却依旧希望和恋人靠得更近些.清每天傍晚都会来到瀑布边.听瀑布款款而叹,赏蝶婀娜起舞.且与青衣挽肩而坐,观日没西山,望比翼鸟双飞入巢,这是怎样的一种迷悸.与青衣在水中嬉戏打闹和那常常被他弄湿的长长的秀发.与青衣在一起的日子他几近忘却了自己的头顶是光秃秃的.
正值忆海滔滔.而打斗声则如暗礁一般,挡住了潮水继续前荡.
老道,休伤我姥姥.青衣娇嫩翩翩,老道招式出神入化.粉拳对铁掌.老道的金刚掌直击青衣腹上.青衣飞出了几十米远,瘫倒在地,口吐鲜血.
青衣快走,这里有我顶着.
清冲了上去.青衣,青衣.
快去帮我姥姥.青衣向我哀求.
清是学艺不精,虽处卧虎蒇龙之少林.我也只学到了点皮毛,对付道行如此高深的江湖老道.还未战几个轮回就已溃败.
青衣,快走.傻小子,快把青衣带走.
远远的看着姥姥被擒.青衣不肯离去.姥姥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了断了残生.青儿,记得我们蝶族可以汲取阳气来疗伤.姥姥,姥姥.青衣悲疼欲绝.清拖走了青衣.
清搀青衣来到了一个山洞,却是无意间闯了少林禁地.他清晰地记得师傅曾经对他说过.少林寺第十八代主持与恶魔老祖在此决斗,两大武林高手进入洞内就再也没出来过.有人讹言说在洞口看见过火麒麟.于是,清惧意浓生.
青衣伤得很重,清伤得也不清.清理了茅草让青衣躺下.来之,则安之.清推开一道屏障,惊起了一群蝙蝠.深之,听到了嘀嗒水声.再深之,哇,两具木乃衣.难道是……
此刻,青衣开始呻吟起来.青冲了回去.
青衣,你怎么了.
我要,我要,我好疼啊.
清想起姥姥临死前的一句话全然忘记了师傅曾经为他取名为清是希望他能四大皆空,清心悟佛,养精修身.在青衣的唆叫或者是哀求身中,清与青衣有了肉体的摩擦.
输了阳气给青衣,青衣可以安静的睡了.睡时候的模样愈发动人.
清是累的慌.幸好早木乃衣边拣到一本书,照着上面的比划竟也舒坦了许多.近乎每练一章便会给青衣输一次阳气.
后来,清还发现了一手杖和一血书.尽管血书上的字迹已是模糊,依稀间可也认得.凡本们人士,若有缘拾此手杖即为少林第十九代主持.
话说那老道跑去少林要妖.
不知施主有和贵干.
老和尚,你徒从我此处救走一蝶妖.似乎妖就得人人得而诛之.主持命各院清点人数.
师兄,吾徒清不见影踪.
清与青衣在山洞已避数日.
青衣我得回去了.吾师恐已挂我多时了.尽管清喜欢青衣的舞姿,她的妩媚,还有她身上的味道,肌肤的味儿.有不舌.
师傅,师兄回来了.小师弟叫到.那道人也在,见清便向我要妖.我跪在师傅的面前一声未吭.
按寺规,明日清将被族出少林.下了少林山,或许再也见不到师傅了.也许再也听不到伴他成长的暮鼓晨钟了.也许再也不会抱有期盼地坐在瀑布边那块可以沾到水的石头上了.再也见不到我的青色angle了.
夜里,清偷偷地跑到了瀑布边.一切好象很顺利.一线瀑布依旧在,教清忍心舍红颜.多希望有一只和清一样孤寂的蝴蝶此刻伴着月色,伴.清一个可怜的家伙在瀑布前翩翩飞舞啊.
一只全身沾满萤粉的青色蝴蝶在飞.
是你吗,青衣?
是我.青衣现了身.未等与青衣接近,四周亮起了火把.我被人跟踪了.
小妖,今日看你插翅何飞.
臭道士,你杀我姥姥,这笔账我迟早会找你算.今儿我要向大家告知少林第十八代主持与恶魔老祖一事.那天清看到了青衣陌生的一面,辣辣的一面.也许经过身离死别的人会变的更无情而坚强点呢.但是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
当年,主持与老祖势均力敌.连战三昼三夜便约入洞稍作歇息再战.两人静坐.不想老族偷袭主持刺他一打.主持在无奈之下用了佛光谱照最后一式取了老祖性命.主持身受重伤.欲运功连疗伤.不料歼人(她指着道人)趁机捅了主持一到.歼人本打算夺其俯中少林绝学佛光谱照.却也手了主持一掌.歼人怕他取己之命便遛之大吉.主持自顾撑不了多就便写下了这封血书(青衣亮着血书).
莫须有之事.
主持当时不能动荡.而你所受的那掌一定会在你的胸前.青衣走了过去,试意叫老道脱了上衣.
青衣借机掏出匕首狠狠地捅了老道一刀.老道一掌,青衣飞了出去.老道追着青衣,准备望死里打.
青衣.清越身而出.用佛光谱照的第三式抵御骄龙替青衣接了老道一掌.
抵御骄龙.几位长老几乎同时叫出.
大伙看了血书.明白了一切.可清不明白青衣这一计到底值不值得.
老道死了.青衣也死了.死的时候那样安详.替姥姥报了仇,对清有感激,更多的是不舍.青衣化蝶而飞,飞了.
再见了,青衣.
清是个犯了色戒的名副其实的少林第十九代主持.尽管清学会了佛光谱照却也救不回逝去的青衣.只是偶尔在一线瀑布前静坐.蝶蝶依旧在飞,青衣,你是否在其中?象梦一般逝去的身影,可你蝶蝶的舞姿会飞在一个很老很老的和尚心中一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