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的少年,孤生一人离家出走,只为寻找他那想象中的爱情。
他在班级里总是最沉默的那一个人。不喜欢运动,下课的时候也从不喧闹,而是默默地坐在位置上听音乐或者不动声色的观察周围的每一张稚气的笑脸。17岁的他从未爱过任何一个人。可一直对年长于自己的同性存有好感。因为他一直需要一个有力量的人引领他。慢慢地,在人生轨迹上前行。他喜欢年长男子脸上那细密的胡茈,他曾幻想过那青色的胡茈轻轻滑过自己脸上时有些轻微刺痛的感觉。他喜欢年长男子身上那成型的肌肉和有力的手臂。他一直渴望被爱和一个厚实的拥抱。他喜欢年长男子说话时的内敛和爱一个人时的炽热。他认为自己与他们的感情相得益彰。
然而现实的情况是,他在这里,周围是一群爱喧嚣爱玩闹的同龄人,他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生活的乐趣,他们对爱情似懂非懂,谈恋爱常常并不是因为爱上了谁而是爱上了爱情。在他的眼里,这样的爱情是卤莽而脆弱的。他并不渴望。中考落榜的那一天,第一次有了离家出走的念头。他太过于骄傲,不愿意在那所普高念书,可家里的经济情况又不允许他有别的选择。再加上每个叛逆期的男孩都渴望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他对外面的世界是充满渴望的。因为那像个黑洞,充满了不可预见性。他也渴望遇上一个他想象中的男人,他要把他的青春奉献给他,要把他所有的爱奉献给他,要把他灼热的吻奉献给他,然后在他即将变老的时候离开他。这样的念头慢慢演变成欲望,欲望又开始随着他的张狂与年轻慢慢膨胀。
于是在七月的最后一天,在盛夏开始的季节。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他偷走了父亲的1000块钱,带上了几件夏天的衣服,去车站买了一张去往北京的火车票。虽然是第一次,可整个过程,他都没有慌乱。好象这样的情景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彩排过好几百次。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他甚至没有写信告别,一切都来得这么决然。
火车上,一路颠簸。他紧紧地揣着包里的1000块钱,即使很累,也不敢瞌睡过去。虽然涉世未深,却明白人性的丑陋,特别是在这样鱼目混珠的地方,他更是时刻警惕。他不确信这条路到底会将他送向哪里,是一个缤纷的大千世界还是无底深渊,他亦不确信面对自己这样的一个疯狂又接近残忍的决定是否后悔,然而他回头望去,已无路可退。
一夜的颠簸,终于到达北京。一下火车,就被这个向往已久的北方城市所特有的气息所吸引。他好象看到了很多像他一样的偏执少年。他们或是为了梦想在父母的不舍与怜爱中来到这里,或是不顾反对甚至偷偷出走,就像眼前的自己。他们口袋里装的不是金钱而是梦想。他们的眼里没有妥协只有信念。或者偶尔流露出困顿与愤怒。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常常不符合他们的梦想。但坚信有一天,这个世界将会在自己手中,将会变得更容易接受。 少年背着一个肥硕的旅行包在北京的街头上到处游荡。不知该何去何从。他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灯红酒绿,打量着这里行色匆匆的人群。他热衷与所有新鲜的事物,不管是好是坏。北京的酒吧布满街头,它们像叶脉一样疏通着整坐城市的夜生活。少年心想,至少今晚有地方去了。他一直对酒吧有些向往与冲动,那里有寂寞的驻唱,有妖媚的艳舞,有抽烟的女子,有无数等待拯救的灵魂。他在门口踌躇片刻,便一头钻进。他尽量掩饰自己的慌张与局促。那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好象快将他的鼓膜震碎。少年哑然一笑,他突然又想起了曾经在班里的那些喧嚣。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喧嚣,而本该属于后者的少年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他来到柜台前,要了一杯LATTER。这也是少年第一次喝酒。他此刻心里充满了喜悦,他在这短暂而又神奇的一天里体验了好多个“第一次”,虽然这些“第一次”近乎于疯狂。但是只要是“第一次”总是让人兴奋的。不管是好是坏。他不知道未来又会有多少个“第一次”在等着它,只是一想到这里,少年的便兴奋地要叫出来,这让他暂时忘记了出走的害怕与未来的艰难。 他一直在凭着他的直觉在生活,所以在这个人人都分外小心生存着的社会里,他是这样的格格不入。 |